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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第 16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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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 鐘愈非常大方的給了紀意晚上的自由時間,吃完了晚餐之後,紀意就跟賀遠城離開了,鐘愈對著傅時舟那張面癱臉,又看了看遠去的紀意,很是羨慕道:“這樣的天氣多適合在海邊散步啊,吹著晚風,腳踩著柔軟的沙灘……誒,真好真好!”

傅時舟正在剝蝦,盤子裏的蝦兄弟們還冒著陣陣熱氣,傅時舟像是沒有知覺一樣,手指頭都燙紅了,眉頭都沒有皺一下,很奇怪的是,他剝好了也不吃,而是單獨放在一個盤子裏,聽到鐘愈這話,他頭都沒擡一下,“你也可以去散步,吹晚風還有踩沙灘。”

“……”鐘愈在心裏默默地翻了個白眼,面上還掛著笑容,“年輕真好啊,想做什麽就做什麽,做什麽都有用不完的熱情,真好。”

這邊紀意正跟賀遠城走在沿海的小道上,其實兩個人在高中的時候並不熟,但能夠見到以前的老同學,這樣的喜悅即使沒什麽話可說,依然不會覺得很尷尬,賀遠城側頭看了一眼紀意,她比以前更加耀眼了,這幾年在國外,他不是沒有遇到合適的女孩子,只是始終沒有辦法在一起,午夜夢回,入夢的是那一道身影,她站在走廊處,仰著頭看著蔚藍的天空。

就是這樣一道剪影,讓他無論看到誰都試圖去找她的影子,這也是他拒絕導師的推薦,毅然決然回國的原因。

“我剛跟朋友一起回國,還沒來得及回B城呢。你呢?”賀遠城笑著問道。

紀意也知道賀遠城高考之後就去了國外,其實沒有想到還會遇到他,你會不會遇到這樣一個人,他在學生時代永遠穿著最幹凈的襯衫,鞋子永遠都刷得最幹凈,學習成績很棒,對每個人都很好,好到讓你覺得有些不真實,賀遠城在學生時代扮演的就是這樣的角色。

她從來沒有想過這樣一個人竟然會給她寫情書,以致於在收到情書的時候,震驚大於開心的,只不過那個時候她一心都撲在學習上,想都沒想就拒絕了,現在想起來,他這樣驕傲的一個人,當時應該也很惱怒吧?

“你剛才也看到了,那是我的老板,我是跟著過來出差的,說來也真的好巧,竟然會在這裏碰到你。”紀意低頭笑了笑,想起什麽又說:“這次回來會一直留下來嗎?”

“恩,會,應該會去家裏的公司。”賀遠城伸了個懶腰,“我爸年紀也大了,現在公司的效益也不好了,我是應該回來幫忙的。”

紀意點頭,以前就聽說過,賀遠城家是開公司,不是很大,只是中小企業,現在他回來子承父業再正常不過。

“你呢,我聽說你是在傅氏工作吧?”賀遠城雖然人在國外,但也會拜托朋友留意紀意的事情,所以他是知道她現在在傅氏上班的。

紀意說:“是,我算是同學中比較幸運的一個了。”

“哪有。”賀遠城停下腳步,眼裏帶笑看著她說:“你一直都很好很好,這不是幸運。”

紀意一怔,雖然有些驚訝,可是不得不承認,這樣的話聽著很舒服,也很讓人愉悅,她頓了一下,又笑著說:“那回到B城之後我們幾個同學得好好聚聚了,上次同學聚會的時候,周恒還在提起過你呢。”

“哈哈哈是嗎,這小子前幾天就說回來要狠宰我。”賀遠城的笑容很幹凈,她看著這樣的他,想到當年的他,似乎他一點都沒變,紀意心裏有一些些疑問,這樣優秀這樣好的一個男孩子,她為什麽不喜歡呢?

“對了,你知道我們班當時有W市人嗎?”想到今天的小事故,紀意隨口問道,她跟賀遠城是高中同班同學,她高一高二的事情都忘記了,所以他應該會比她更了解。

時隔好幾年,賀遠城也只是記得班上的幾個熟人而已,其他人也早就忘得差不多了,他皺著眉頭努力回想著,還是無果,搖了搖頭說:“不記得了,是有什麽事嗎?”

紀意遲疑了一下,說:“沒事,就是想起來了問一下。”

“那到時候回B城你問下其他同學,W市跟B城,一個南一個北,離那麽遠,如果真有同學市W市人,肯定有人知道的。”賀遠城說。

路上好多人穿著泳衣抱著游泳圈,紀意覺得C市的夏天才是夏天,B城的夏天那就是蒸籠,既然已經來了,就不要讓這些暫時想不通的事情來擾亂心情,她一掃之前的茫然,對賀遠城笑道:“好不容易來到有海的城市,起碼得下水。”

紀意說的下水,也就是提著裙擺在水裏走一下而已,賀遠城含笑點頭,其實只要跟她在一起,無論做什麽都可以。

她提著高跟鞋,走在水裏,一個浪拍來,她叫了一聲,轉過身就往岸上跑,一旁的賀遠城看她這樣膽小,不由得被逗得哈哈大笑起來。

等兩人玩夠了之後,索性就坐在沙灘上,賀遠城側頭看著她,因為玩鬧過,紅暈慢慢爬上她的臉頰,一直都知道她很美,可是這樣近距離看她,心跳得太快,他才恍然發現,其實他一直都喜歡她,從五年前開始就沒變過。

“你現在有男朋友嗎?”賀遠城在心裏醞釀了一番,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。

紀意到現在還不明白賀遠城是什麽意思,那情商真的是欠費了,既然已經決定了要去試著跟別人相處,也決定了要開始談戀愛,那麽,有些事情就不該再那麽堅決了,不是嗎?她搖了搖頭:“沒有。”

在說出“沒有”之後,紀意覺得心就一下就輕快了,她不知道壓在心頭的東西是什麽,只是,不管怎麽說,她也要試著讓另一個人進入到她的生活了。而這個決定,似乎沒有她想象的那麽艱難。

“紀意,能告訴我你的聯系方式嗎?我明天就要回B城了,到時候一起吃飯,可以嗎?”賀遠城盡管表面上再平靜,其實心裏也在打鼓,他很怕,很怕她的又一次拒絕。

“好啊,你好不容易回來,我也得請你吃頓飯。不過C市我實在不熟,而且又是出差,這頓飯就先欠著,等我回去了就還上。”紀意大大方方說著。

兩人並沒有呆很久,賀遠城將紀意送到酒店之後就走了。

紀意一個人站在酒店門口站了很久,她眨了眨眼睛,不知道為什麽,眼睛很酸。

回到房間,她剛洗完澡正在吹頭發,門鈴就響了,想著應該是鐘特助,於是快速換了衣服之後這才去開門,“不好意思,我剛在吹頭發。”

鐘愈見她妝都卸了,頭發也濕濕的披在肩頭,想著她剛才應該去換衣服了,他擺擺手,有些不好意思說:“是我沒考慮到你可能要休息了,剛我跟傅總回來,帶了些夜宵,你要是餓了就吃點。”說著就將手裏的打包盒遞給她。

紀意這會兒真的餓了,接過鐘愈手上的打包盒之後,又急急說道:“等一下。”

說著她就轉身進去了房間,沒過一會兒她就拿著個保鮮盒過來了,交給鐘愈,抿了抿唇笑道:“我媽怕我在C市吃不習慣,給我做了紅燒肉,一回酒店我就放在冰箱了,我一個人吃不完,明天估計就要壞了。”

鐘愈一聽是紅燒肉,眼睛一亮,“那敢情好。我就惦記著吃這個呢。”

鐘愈本來想自己一個人吃的,但想著傅時舟也喜歡吃這個,頓時咬了咬牙坐電梯去找傅時舟了,傅時舟開門的時候,隨意披了件睡袍,幾縷頭發貼在額際,面色不滿道:“這麽晚了有什麽事?”

“紀意從B城帶來的紅燒肉……你吃不吃?”

傅時舟低頭看了一眼,接了過來之後,就把門關上了。

站在門口的鐘愈咬牙切齒。

這天晚上,紀意因為有些認床,輾轉反側到淩晨才入睡,而且她睡得很不安穩,甚至做了一個夢。

夢中迷霧重重,她小心地往光亮處走去,差點尖叫出來,居然是一片墓地。

她發現自己根本就發不出聲來,眼前一片模糊,只看到有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跌坐在一個墓碑前,她看不清他的臉,卻能聽到他隱忍的哭聲,很輕很低,卻足夠讓旁觀者感受到他的痛徹心扉。

早晨紀意醒來的時候,枕頭都濕了。

她呆呆的坐起來,不明白自己為什麽也跟著夢中的男人一起哭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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